倚靠晴朗RelySunny.

Chapter 4

　　這哥真是……明明知道他生日呢！不過他是怎麼知道的？他從來沒告訴過他呀？啊算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帶他去吃海帶湯了呢！哦哦哦哦多咖機有種幸福得快要飛上天的感覺……

　　「呵呵呵……啊！」跟在澤運身後直傻笑的在煥，完全沒注意到前面的澤運停下了腳步而一頭撞了上去。

　　「哥怎麼……」在煥跑到澤運身旁順著他的視線往前看。

　　捉住澤運視線的，是車學淵。

＊

　　如果再次遇見學淵，會怎麼面對他？──這是澤運唯一漏掉的問題。

　　兩人眼神交會的那瞬間，澤運感覺好像周圍的空氣、時間、景物、人物甚至心跳，一切被凝結住，從前相處的種種回憶像是被打翻的水，從澤運原想封鎖蓋起的杯裡打翻，已乾枯的心再次被學淵離去一併帶走名為思念的水浸濕。

　　明明不想再想起學淵的、明明不想再看見他的、明明不想……再對他有任何留戀的……

　　「哥，冰淇淋買好了。」從學淵身旁走近的相赫對學淵重複著方才在煥的動作。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相赫疑惑的看著兩人，只因學淵什麼也沒告訴他。

　　「嗨。」首先打破尷尬場面的是學淵，語氣顯得有些彆扭。

　　澤運並沒有說話，只是沒有逃避地望著他。

　　「過的還好嗎？」眼神毫不避諱直接看向站在澤運身旁的在煥，再看向他。

　　一樣沒有開口，好像能意會到學淵指什麼事情的他，心再度不受控制自行抽痛起。看來他和相赫過得很好啊……

　　「…澤運哥，不是還要教我那軟體怎麼用嗎？不趕快的話我作業會來不及交……」在一旁的在煥開口，深邃的黑眸直直望進澤運眼裡，他頓了一下，微點了頭便頭也不回的往回走。

　　在煥，是想幫他解圍？

　　回到宿舍，兩人依舊沒說一句話。

　　「哥……」想說服澤運說出心事的在煥，現在卻像有什麼東西卡在喉頭，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

　　從他的眼神能看出，他仍對學淵有感情。但自己真的好想幫他，帶他逃離他為他自己設計的枷鎖，又怕他覺得自己多管閒事，情緒也跟著低落下來，這種心情……和戀愛很像。

　　或許是放心不下吧。那天在海邊的初次見面，現在相處過後才知道他不是那種隨意會表露自己情緒的人，所以覺得這個人其實很脆弱很需要被人保護，卻強裝起堅強，令他看了也感不捨。

　　他就像是隻受到傷害的貓，以弓起背的憤怒低吼保護自己不讓外人靠近，夜晚自行蜷曲在屬於他自己的園地舔拭傷口。外人看似獨立自主，卻不知他口是心非下的真實想法。

　　選擇讓澤運先靜一靜因此在煥先去洗澡，出來發現他獨自一人坐在床邊地板喝酒。

　　在煥走到他身旁坐下，「哥啊別喝了明天要上課呢。」將澤運準備送入口中的啤酒擋下並拿走。看著已微醺的他，雖然在煥知道他不太可能告訴自己，依舊問道：「哥還喜歡著他嗎？」

　　鴉雀無聲的空間讓在煥原想放棄提問，半晌後身邊響起的輕柔嗓音又拉回在煥的注意力。「不想繼續喜歡了。」

　　「……雖然這樣想，腦中還是會不自覺浮現他的身影，真的，很煩。」弓起雙腳把臉埋進雙臂交叉放至膝蓋上所形成的谷壑間，像是要把自己封閉起來般。

　　「那哥可以試著祝福他，」澤運抬起頭望著他，「如果喜歡他的話，應該是要為他感到開心才對。自己喜歡的人過得幸福、過得快樂，就算到底自己會傷痕累累，也不會後悔的吧？」

　　澤運現在才發現，在煥平常根本在裝瘋賣傻，現在的他眼神像是黑得見不著底的無底洞，吸引進去卻是一片煦色韶光的世外桃源，溫柔得令人心暖。

　　俄頃感到一陣鼻酸，澤運抱住在煥，「原來笨蛋還會安慰人。」

　　「澤運哥！」

＊

　　在那之後過了兩天，澤運來到歌唱社專用教室。

　　昨天在煥說今天想買禮物給星期五一歲生日的小姪女而問澤運要不要一起去，喜歡小孩的他當然二話不說答應，在煥說今天歌唱社要練唱所以可能會拖點時間，於是澤運直接走到歌唱社等人。

　　「你好，是學長吧？請問要找誰呢？」走進教室，最先看見他的是一個學妹。

　　「喔，澤運哥！」正準備下一首歌的在煥瞥見了澤運，在澤運要回答學妹前燦笑著搶先叫住了他。

　　無言的瞅了他一眼便看向學妹指了指在煥，靠在一旁的牆等他。

　　這小子永遠都這麼有活力呢，但那天晚上說出那番話的他，卻是澤運所不知道的另一個在煥。

　　音樂一放出的熟悉鋼琴聲拉回澤運思緒，凝睇著在煥，眼神又是那日的溫柔，獨特動人的嗓音與藏不住的情感從在煥口中流洩出，使喜愛音樂的澤運不自覺跟著唱起──

　　＂Love is the moment你到來的那一天那瞬間＂

　　＂凝結滯留在我的雙眼裡凝結烙印在我的心裡時常浮現＂

　　＂Love is the moment你離去的那一天那瞬間＂

　　＂無法忘懷時常浮現＂

　　＂Love is the moment 送你走的那一天那瞬間＂

　　＂心跳停止時間停止總是心痛不已＂

　　＂Love is the moment你離開我的那一天那瞬間＂

　　＂愛情也離開了我   總是心痛不已＂

　　＂In your eyes In your mind 愛情＂

　　「什麼啊音也合得太棒！」「太好聽了！」「在煥你和學長有對過吧？！」「學長你唱得比耀賢好超多欸！」「喂你什麼意思……」須臾響起的鼓掌聲才使澤運從方才沉醉在音樂裡回過神，有些尷尬的望向在煥，在煥也同樣望著他，過份溫柔的眼神讓澤運心跳漏了一拍似，下一秒又恢復從前傻瓜燦笑的在煥讓澤運有種看見幻覺之感……

　　李在煥這傢伙……

　　「哥我都不知道你歌唱得這麼好！」已經收拾好包包的在煥小跑步到他面前，「今天辛苦你們囉我先走了！再見的咘嚶咘嚶～～」走之前不忘回頭裝個可愛，並拉著澤運的手走出教室。

　　兩人一同走出學校已是傍晚時分，路燈灑落至學校旁到商店街必經的一段人行道。道上顯眼的是高大的兩個身影：一個安靜地走著，一個哼著歌明顯心情愉悅的踩著輕鬆步伐一同前進。

　　「哥沒去歌唱社實在太可惜了啊明明唱得這麼好……」放慢腳步與身後男人並行，像是說給他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嘆息道，在煥跑到澤運面前面對他停下腳步。「我還不知道，哥是哪個社團的？」

　　在煥只知道，他們倆同樣是音樂系，系裡分很多社是憑興趣自由選擇的。「都沒選。」

　　「都沒選？！為什麼呢？這樣不是很無聊嗎！」有些吃驚的在煥不解的問道。如果什麼社團都沒選，這樣等於大學四年裡只是讀書專攻自己所選的那個系範圍而已。

　　「麻煩。」繞過在煥他依然自己走自己的，在煥則是轉身繼續跟上他腳步。「咦──不然哥來我們這個社嘛好不好？不要浪費了哥的好歌喉啊！」

　　止住步伐並拉住在煥的手逼著他轉身，俊臉靠近他耳畔，「我在考慮了所以不要一直問。還有，你再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會吃了你。」

　　放開在煥的手逕自往前走的澤運，固然沒看見被丟在身後臉龐脹紅的他。